Hereinbefore

浪漫就是拍一张有你的风景照,照片上的水印是我的名字

望 03

狼族少主文 x 小神官祺

私设多,勿上升,ooc预警


“不用你假好心”


新的人物露了个面(列队欢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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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每个月圆之夜,这匹狼会爬到高处,对着月亮嚎叫……他的同伴从几公里外跑来,穿过密密的树林,簌簌簌的树林里全是树枝刮在皮毛上的声音!”

  

  “他们会疼吗?”小孩子问。

  

  讲故事的人没理会,继续阴森的讲着并不骇人的故事:“他们的眼珠发着绿光,唰的照向你!要是和他们对视上,你就完蛋了。这时候千万不能跑!”

  

  像是应和恐怖的气氛,一阵阴风吹来,瘦弱的篝火摇曳了几下便熄灭了,周遭陷入一片黑暗。小孩子被吓得惊恐尖叫。

  

  讲故事的人起身去关门窗,余光瞥见不远处黑漆的夜里,一颗颗绿眼珠亮起……

  

  千百年来世人惧怕狼。狼的獠牙尖锐,趾爪锋利,划破的伤口深可见骨。在没有火的纪元里,狼是黑夜的爪牙,在漆黑的夜里点起幽幽眼珠。而蚩尤之战后,狼族远离人类居地,迁向了荒芜人迹的草原山丘。


  狼是复杂又简单的兽。他们爱憎分明,睚眦必报。

  

  侵入村庄的狼群凶狠的发出吼声,围听故事的幼童早已被吓得嚎啕大哭。闯进来的灰背狼盯着那讲故事的人,后退发力,扑断了那人的肋骨,然后跟着狼群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打头的是狼王的第三子,他带领自己的族群已经侵入了好几个这样的村子。

  

  他的长兄被严王割断了头,他的胞弟被关在轩辕之丘的地牢里。追去的狼群被俎杀殆尽,他要有熊氏付出挑起仇恨的代价。

  

  夜行奔驰的狼群掠过旷野,天边流火的箭簇星雨般坠落,落在地上倏地燃起一圈火帐,将狼群包围。

  

  三子发出一声长嚎,透过高高燃起的的火圈,看到了严王冷酷的脸,涂满火油的箭簇随着他挥下手臂,簌簌坠落。

  

  无处躲避的狼和凛冬的枯枝一起燃烧,瞬间连成一片火海。风,手忙脚乱的想让暴戾停止,但火墙犹盛,攀着风的臂膀越烧越旺。

  

  从火海里跳出的老三,愤怒的攻向严王。严王提剑,映着火海红光的冷剑破空肃杀,直直插进了狼的胸脯。

  

  夜的眼珠一颗接着一颗熄灭。风声呼啸,将悲咽的呼声带去千里之外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贴着隐身符箓,走到栈桥时,听到了王庭地牢里传来的哀嚎。

  

  小狼在他的照料下,一天天好了起来。可狼族与有熊氏的恩怨再也理不清了。

  

  严王杀了狼王的三子。王师大胜归来,庆贺的鼓乐奏了三天两夜。听贺儿兔说,张真元还在北方追捕残余的狼。

  

  他悄悄溜进地牢,将摘来的一颗浆果搁在角落里。听到动静的小狼转头看向虚空,冷冷的说:“不用你假好心。”

  

  阿祺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,没有回答他,静静离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小狼化了人形,破烂的衣衫遮不住他的单薄。他背靠着地牢湿冷的墙壁,幽幽的眸子染上仇怨,眼神嘲讽又凄厉。

  

  把他困在这里,又对他嘘寒问暖。阿祺觉得自己的立场实在分裂。

  

  自小生活在冰冷的祭祀神殿里,唯一亲近的人只有抚养他长大的大祭司。人世的悲欢离合他不太能感悟,可小狼的这一句“假好心”让他如鲠在喉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去哪儿了?”

  

  肩上贴着的符箓消融,阿祺闻声望向阶上伫立的大祭司,愣在原地。

  

  如果有一天他被带离大祭司身边,他会怎样?

  

  “随我进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阿祺望着转身向殿内走去的大祭司,心中竟没有一丝被发现后的慌张。他拾级而上,走到殿内。大祭司扬袖,圆滚滚的宝珠滚了一地。

  

  “本事愈发大了!胆敢私自去地牢!”大祭司的语气不似平常缓和,“王在前收伏狼族,你在后看顾质子!”

  

  “他受伤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大祭司脸上表情一阵青绿,看着阿祺好一会儿,忽然大声笑了出来。寂静的夜里笑声十分诡异,阿祺恍惚看到几年前大祭司看见他的血时的疯狂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很好,很好!”大祭司振袖离去。

  

  黑黝黝的宝珠滚到他脚边,阿祺弯腰捡起一颗硕大的蚌珠,揣进袖子里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老不死的和那小子凑在一起商讨坏事,贺儿兔被打发走,索性来到神殿找阿祺。两个人坐在殿门口望着鹅毛大雪,背后是垂眸悲悯的高大神像。

  

  大祭司没有惩戒他,阿祺没再去地牢里看小狼,另则他也怕被小狼炸起的一身刺伤到。

  

  “这个给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贺儿兔接过蚌珠:“你从哪里找到的?”

  

  “地上捡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贺儿兔看他神色忧郁,毛茸的耳朵抖了抖,把蚌珠塞回他手里。

  

  “送给你了,我那儿还有呢!”

  

  阿祺“嗯”了声,手里握着蚌珠,呆呆看着雪飘然落下。

  

  贺儿兔戳了戳他,试探说道:“我刚刚去看你的小狼崽了。你不问问他恢复的怎样了?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”阿祺侧目看向贺儿兔。

  

  “哎呀呀,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!”贺儿兔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,“老不死的把你看的这么严,我怎么带你去看?下次我想办法,一定带你去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用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怎么了?”贺儿兔觉出一丝不寻常来,阿祺对小狼的反应淡淡的,他追问道,“你不一直担心他的伤势,怕他饿死吗?你今天怎么这么冷漠?你终于放弃他了?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今日怪聒噪的。”阿祺拢了拢氅衣下摆。

  

  贺儿兔激动的站起来,强烈表达对聒噪二字的不满:“小神官,仔细你的措辞!”

  

  "小狼崽也不是我的。"

  

  "什么?"贺儿兔没听清他的话,坐下来又问了一遍,"什么不是你的?"

  

  "无事。"

  

  贺儿兔拨楞下兔耳,有些恼怒的看着阿祺。讲话声音跟雪落下的声音一样轻,没这对耳朵谁能听得清啊?

  

  盈盈飞雪很快染白来了整个山头,天地陷入混白一片,所有事物都粘连在一起。兔子不耐寒,裹紧外衫还是瑟瑟发抖。阿祺取来大氅给他,他披了没多久嫌恶的挪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"一股子狐狸味儿……"

  

  "哪有?"

  

  阿祺拎起一角闻了闻。他摸着柔软皮毛,心飞到了四面砌着冰冷石壁的地牢。

  

  "我先走了,你这破地方太冷了。"兔子站起来理了理衣衫,"还是王庭大殿里暖和。我走了,你也别在门口待着了,小心着凉。"

  

  沸雪盈天又下了两天两夜。

  

  山道石阶上满是积雪。大祭司早早去了王庭,与严王商议要事。听扫雪的神侍说,圣武大将军败给狼王二子,身负重伤。狼族现在鱼死网破,有熊氏的兵将渐渐现出弱势。

  

  "严王发了好大脾气,贺儿官都劝不住!"

  

  "嘘!别说了!快走快走。"

  

  两个神侍低头从他身边走过,阿祺不在意的走到山丘上,凝望着陷落在白茫茫中的王庭。

  

  无边无际的白覆盖了一切。他沉默的伫立着,不知觉一名小神侍走近。

  

  "神官,王召见。"

  

  他跟着小神侍走到栈桥边,王庭来的披甲卫正冷漠的等候着他。

  

  是了。上次因着贺儿兔,王饶过了他。这次他三番五次私闯地牢,王总归要算一算他的罪。罚便罚了,是他的因果他合该要受着。

  

  "走吧。"

  

  坡上未被清扫的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,路不好走,披甲卫在他身后慢慢跟着,没有一丝催促。

  

  披甲卫何时这样宽待有罪之人了?

  

  阿祺狐疑的瞄了身后两名披甲卫一眼,却见那二人小心翼翼的护着他,生怕他摔倒。

  

  不大对劲。

  

  大殿前队列整肃,门口还有一名侍者等候着他。见阿祺出现,恭敬的迎上前带他入内。

  

  殿中前前后后坐满了严王的左膀右臂,就连前几日伤病的圣武将军也在场。一干人目光都跟着他移动。他仰头看向王座,贺儿兔跪坐在一旁跟他挤眉弄眼;大祭司还是一如往常,不苟言笑的站在严王身侧,见他来,无甚波澜。

  

  他目光瞥向王座下侧,终于发现了一位面生的男子,正噙着笑看向自己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避开与他对视,跪地叩拜严王。

  

  "小神官终于来了!"

  

  严王语调轻快,笑意盈盈。看来不是叫他来问罪的。

  

  "孤听闻,你曾跟着已逝的老医官学过医术?"

  

  "皮毛而已,医不了疾的。"阿祺说着,眼睛咕噜转向张真元。

  

  "哈哈哈。"严王笑着走到他跟前,"前阵子孤忙着平抚各地叛乱,忘了吩咐人照看狼王送来的的幼子,竟然连他生了病都懵然不知。"

  

  阿祺胆战心惊,抬头看向严王。

  

  严王亲手搀起他:"好在啊,有小神官的照料,保全了孤与狼族的情意。不然我可真没法跟狼王交待了。"

  

  阿祺一脸迷惑听着王干笑,再看贺儿兔白眼已经翻上了天。

  

  “带狼族少主上来!”

  

  两名披甲卫跟着一名少年出现。少年高视阔步,目光坚毅倔强,盯着严王一言不发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皱紧眉头,琢磨不清这群人在演什么把戏。

  

  严王在上说着场面话,那名面生的男子被引见,原是九尾狐族的年轻族长,与老狼王有几分交情。年轻族长“弟弟长弟弟短”的亲昵叫着小狼,小狼始终没放下戒备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打量他身态,伤口应该痊愈了,看着个头也抽拔了几分,比上次见要高了。小狼敏锐的发现了他的窥视,泛着冷光的眸子锐利的勾住他,阿祺扭过头去,落荒而逃。

  

  “阿文,看你没事,你阿爹也该放心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阿爹呢?他怎么没来?”

  

  “狼王脱不开身呐。”年轻族长目光闪躲,“他担心你在轩辕丘过得不好,特意叫我来看你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?”文扭头质问他,“二兄三兄怎么也没来?”

  

  “他们都在领地,不好来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骗人。”阿文眸色暗了几分,他在地牢里都听说了,他的三兄葬身火海,连骨骸都没剩下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骗你干嘛!你看这个,你阿爹亲自交给我的,怕你不信。”

  

  小狼上前抓住狐狸手里的吊坠,阿祺没看清楚是什么,却看到小狼因激动颈后隐现的一道符光。

  

  原来如此,怪不得小狼今日安分许多,都是这道封魂咒限制了他的行动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怎么能这样……”阿文将吊坠紧紧握在胸口,悲愤的看向狐狸和严王,“你们把我阿爹怎么了!”

  

  “没人动你阿爹。”严王居高临下俯视他,“只要你在王庭老老实实的,狼王自会安枕无忧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!”小狼再忍耐不住,对他喊道,“我上次就该咬死你!”

  

  小狼失控,披甲卫忙按住他。大祭司催动了符咒压制,小狼痛苦的蜷缩在地上。阿祺刚想解掉他的封魂咒,手上动作被贺儿兔拦住。贺儿兔对他摇了摇头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披甲卫把小狼带下去。

  

  “阿文还小,一时离了双亲难以接受,王莫与他计较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哼。孤自不会与他计较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阿祺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在。”阿祺看向大祭司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之前照顾过小狼,与他年纪也相仿,日后你与他多亲近,让他安心留在王庭。”


  “我呢?”贺儿兔从阿祺身后歪出头,“我不能去吗?”

  

  严王“啧”了一声,怪贺儿兔多嘴。

  

  “小神官,阿文拜托你照顾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阿祺嫌恶地打量着狐族族长的谄媚嘴脸,藏在袖笼里的手指捏的发白。

  

  狼族少主阿文从地牢里挪出来,严王让他搬去小神官居所的一处偏殿里。阿祺窘迫的在前方引路,背后那道凌厉的目光像粘在他身上的符,揭都揭不掉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阿祺站在房门前,叫两名披甲卫退下。

  

  那两披甲卫目中无人,驳道:“王命我们时刻保护少主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自有人看护他。神殿的护卫并不比王庭松懈。”

  

  两名披甲卫面面相觑,潦草拜过后离开了。冷寂庭前,积雪未化,只剩他们二人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忽略去小狼戏谑的眼神,顾自镇静说道:“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,可以随意走动。但尽量别去大殿和祭坛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小狼径自走进去,然后关了门,不给阿祺多余口舌之机。阿祺长叹息,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之后几日小狼都关在房里不出来。阿祺每日到神殿做祷告,然后下山去给王庭送焚香祭礼,顺道回禀严王小狼的情况。严王漫不经心,只要小狼扣押在轩辕之丘,怎么活着都无所谓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退到殿外,贺儿兔追了出来。大祭司与严王不知在密谋什么,又把他赶出来。本想打听些狼族的消息,看来是不能了。

  

  雪还未化,雪被映射着炽烈阳光,视野里白茫茫一片。阿祺遥望着山丘矗立天际的神殿,竟生出一丝怯意。

  

  怯意来源于那只叛逆的小狼。虽然小狼整日闭门不出,但阿祺每每路过,眼神会不自觉的飘过去,望向紧闭的门扉。

  

  贺儿兔说的对,这都是他自找的。

  

  他遣退守卫的神侍,敲响了小狼的门。叩门声不大,生怕敲破了两人之间薄薄的体面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……择了一些浆果,放门口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他蹲下身,正将包着鲜红浆果的帛袋搁下,房门吱呀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彼时月光投射下来,照在开门的人身上。阿祺抬头望去,那张倔强的脸上包裹着冰凉又温柔的冷光。

  

  “还……没睡?”

  

  小狼嘴抿成一条线,看了他一眼,背身往屋内走去。阿祺拎着帛袋走进去,心下松了一口气。

  

  “他们说你好久没进食了,我择了浆果,你填填肚子。”

  

  小狼瞄了一眼桌上帛袋,开口问道:“我阿爹他们怎么样了?”

  

  阿祺心提起来,摇了摇头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和别人不一样,你救过我,你是个好人。”小狼忽然转过身,言语真诚的对他道谢,小心翼翼的索求怜悯,"他们叫你神官?你肯定知道狼族的消息,对不对?你告诉我,阿爹他怎么样了?"

  

  "我不知道……"阿祺把后话咽在肚子里,对小狼的请求有些动容,但他无能为力,无法回应那道恳切目光。所以转过头不看他。

  

  小狼上前握住他的手臂:"不然你放了我,让我走,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!"

  

  阿祺摇头,心跟着小狼暗淡下去的眼睛一同失落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"你和他们一伙的……" 

  

  "你不能走,严王抓着你,你会没命的!"阿祺也不知道这么急着解释是为什么。出于善意或是反驳小狼的话,他都没有立场。

  

  "我不怕。你要帮我吗?"

  

  常说狐狸是狡猾的兽。阿祺却觉得狼亦如此,尤其是乳臭未干的幼崽。晶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你,圆圆的脑袋不断的拱着你的手,好像在讨要肉骨头,摇来摇去的尾巴是示弱的信号。

  

  "我帮不了你。"阿祺淡淡说道,"太危险了。"

  

  "这里不属于我!我是狼,我要回到草原,回我自己的家!"

  

  阿祺无法回应,只得闷声不言语。

  

  忽然门外有人说道:"等你长大了,王自会放你离去。"

  

  争执的二人纷纷惊诧望向走进来的不速之客——大祭司。小狼龇着嘴,防备的拱起肩膀,阿祺慌张一瞬,转而站在小狼身前。

  

  "狐族族长早已经带着轩辕丘的书函离开了,但愿你阿爹看到之后,能够识时务,归顺有熊氏。"

  

  "别想!我阿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。"

  

  "你阿爹年衰,整个狼族唯剩你二兄。小兄弟,你们狼族拿什么与我数十万披甲卫抗衡?我若是你,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,做个安分守己的质子,至少还能保住狼族一条命脉。"

  

  "你们无耻!我要杀了你!"小狼说着亮出利爪,阿祺刚要阻止,就见大祭司催动了咒符,封魂的咒光压的小狼趔趄在地。

  

  阿祺搀住小狼,恨恨的盯着大祭司。

  

  大祭司见状不怒反笑,他喊来披甲卫。

  

  "看着他们俩,不许出这间房,任何人不得靠近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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